在信阳州一带曾出现过一个神秘飞盗。他武功高超,来无踪去无影,人称“无影侠”。他不仅专门向贪官污吏下手,盗走他们贪赃枉法、巧取豪夺的财物分给穷人,并且对那些打家劫舍、拦路抢劫的绿林好汉,以及勾结黑白两道、独霸一方,以收取“保护费”“孝敬钱”为生的帮派头子也毫不留情。
当地官府和黑白两道都恨透了他,立誓抓着这个飞盗,将他碎尸万段,以解心头之恨。但由于他来去无影无踪,出手前毫无半点预兆,事后也从不留任何蛛丝马迹,官府虽多次派出名捕追踪,黑白道里也派出不少高手寻觅捉拿,到了不但不知道这个飞盗是男是女,是老是少,甚至连他的身影也没有看到。就是他救济过的贫苦百姓,也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,突然发现自己的床头枕边凭空飞来了一些金银财宝而已。
无影侠的神秘身份和高超武艺,使那些贪官污吏和“英雄好汉”们如鲠在喉,更使当时的知州莫大夯气恼之极。
莫大夯出身世家子弟,能文能武,少时曾获文、武乡试第一,后中进士。家传黑虎拳炉火纯青,击石石碎,打树树倒,方圆州县无人能敌;文章书画在当地也颇有名气。初登仕途,莫大夯也曾壮志凌云,欲扫官场污浊之气,无奈身单影只,到处碰壁,慢慢地也就失去了锐气。自被奸臣排挤,到信阳州这穷山恶地赴任以来,他更是看透了官场,索性随波逐流起来。
他先是以文会友,笼络了当地真真假假的大批名士;又以武会友,与方圆的“英雄好汉”结为兄弟。当地绅士、商贾本来就巴结他唯恐不及,如此一来,更是趋之若鹜。一年四季,府门前送礼的车水马龙,络绎不绝;逢年过节、红白喜事,送孝敬礼金的人们更是挤破了门槛。
莫大夯在这贫困之地迅速暴富起来,一天到晚泡在酒场上、妓院里,不由自主地过起了贪淫奢靡的生活。
二
莫大夯整天里结交应酬,享乐腐化,当然顾不得料理政事。时至三年大旱,饥民遍地,盗贼蜂起,他仍然横征暴敛,毫不怜惜属下子民。
他儿子莫俊向他劝道,“爹呀,如今大灾之年,许多百姓吃草根树皮,饿死荒野;有的卖儿卖女,家破人亡。不少无辜的青春少女,因父母无力交租交税,被豪绅富户糟蹋不算,还被卖到各地妓院顶租还债。信阳州数百里之中,该有多少惨死的冤魂啊!您应该赶快采取措施,一面向朝廷申请赈济,一面组织向富户筹借,帮助灾民渡过难关才是。另外,咱自己更应该带头行善,捐出米粮,设立粥棚,赈济四方灾民。您如此政事不理,赋税不减,雪上加霜,后果不堪设想啊!”
莫俊是莫大夯的独生儿子,自出生便视为传宗接代、光宗耀祖的掌上明珠。他給莫俊请了最好的私塾先生和最好的武师,可莫俊学了几年,论文,除了会诌几首歪诗,说几句歪理,在八股文上一直不开窍;论武,连自家的黑虎拳花架子也记得隔三缺四。莫大夯见他难成大器,只得由他而去。
莫俊十岁那年因与莫大夯斗气离家出走,直到八年后方才回来一次。莫大夯虽嫌莫俊不争气,但毕竟是亲生独苗,连肉连心。他花重金为儿子捐了一个县丞,可儿子无心仕途,死活不去赴任。莫大夯无奈,只得求其次,培养他治家,想将他培养成一方富绅。莫大夯让他去讨账,却常常账销不见现款;让他去管生意,又总是赔钱。
有一次,一群农民抗捐到府上喊冤闹事,莫大夯见其中并无江湖高手,就让他带人平息,想让他历练历练。哪知,他出得门去,一个劲地向人磕头作揖。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,走路蹒蹒跚跚,竟然抓着他,推了他个嘴啃泥。莫大夯见他朽木难雕,只得死了那份让他成龙变虎的心,对他不理不睬,任他早睡晚起,消磨时日。
没想到,莫大夯不管儿子,儿子却管起了他。特别是近几个月,莫俊总是跟他别劲,时不时指责他许多不是,还常唠叨一些败家散财的丧气话。
莫大夯正对儿子越来越烦,这会儿见他又干涉自己,当即就上了火,“赋税是上边定的,完成就是我的政绩,我为什么要减?家产是我本事挣的,我为啥要白送旁人?老子一心一意为你敛财,你坐享其成还嫌不自在,还要时不时出些骚主意,你是吃饱了撑得慌不是?”
莫俊说,“爹,您听说过无影侠吗?您如此只顾自己升官发财,不管百姓死活,就不怕他来找你吗?”
莫大夯怒道,“各级官府,朝中大臣,老子哪个不认识?三教九流,黑白两道,有谁对老子不服气?一个小小的盗贼,他敢到老子这太岁头上动土吗?什么无影侠,老子正找他呢!就怕他不敢来!”
真是好话不灵坏话灵,父子俩争吵后的第二天午夜,无影侠果然就来到了莫大夯府第。
三
那天晚上半夜,莫大夯从梦乡中惊醒过来,询问发生了什么事。侍卫奔进来向他报告说,“老爷,柴草房和厨房失火了!您尽管休息,已经救了下去。”